????“你臉上怎么了?”“臉……”方元霜摸了下,臉上也起了紅疹,“沒關系,拿點過敏藥就好了。”段寒成脫口而出,“你吃芒果了?”她對芒果過敏,小時候碰過一次,紅疹長到臉上,被抓爛幾個,以為要毀容就將自己捂在被子里誰都不見,周嘉也找來段寒成想讓她高興,她不露臉,蒙著臉,抽噎著說:“我變丑了,你更不會喜歡我了……”那次隔著被子,段寒成輕笑,笑她的愚蠢與嬌憨。方元霜眼神微呆,沒想到段寒成還記得她對芒果過敏,“……沒吃。”“那怎么……”工作人員趕來,帶著歉意,“小姐不好意思,過敏藥與止癢藥倉庫里都沒有……”“沒有?”段寒成神色危險,氣勢逼人。他正要責怪,袖口突然被揪住,方元霜的手養好了許多,凍傷的痕跡輕微了許多,新生的皮肉白皙,與段寒成黑色的袖口一白一黑,落在眼中。她語調柔弱,“沒關系,我自己去買就好。”“你自己走到天亮都買不到。”段寒成話到嘴邊,成了刺耳的,“宋助呢,他不是很好,怎么不讓他帶你去?”方元霜飄飄然過了段寒成一眼,像是傷心,又像是習慣了,她從他身側走開,沒有回聲,段寒成追上去,扯了下她的胳膊,“我帶你去。”“不用……”“少廢話。”被提著胳膊塞進車里,方元霜撓著下巴,手被段寒成按住,“別再抓了,想毀容嗎?”他的手涼,她的手是熱的。不同的溫度讓方元霜像是被燙到,忙抽出手。“怎么,訂了婚,有了名正言順的未婚夫,還碰不得了?”段寒成的掌心空著,一瞬即逝的那抹溫熱留在指尖,引得人貪戀,“過去天天往我懷里撲的那個,還是你嗎?”拿著紅酒,換了睡袍,姜又青站在段寒成房門口按響門鈴,可沒有人開門。等了半個小時,段寒成是回來了,可身邊還帶著一個人。“……寒成。”姜又青上前,想要挽住段寒成的胳膊宣示主權,段寒成躲開,讓她撲了個空,笑了笑,她尷尬地將手埋進口袋中。“你在這兒干什么?”段寒成越過姜又青去開門,她彎著腰,一溜煙從他手臂下鉆進去,這一招,方元霜常用,現在被別人學去了。她神情淡淡地站著,不吃醋、不無理取鬧,“我先回去了。”不等段寒成應聲,她輕輕頷首,往前走去,背影伶仃瘦弱。段寒成不動聲色捏住了門把手,有些惱方元霜如今待他死氣沉沉的樣子,可將她從身邊驅趕的,不是他自己么。房間里,姜又青已經脫了睡袍,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帶裙,裙擺很短,只遮到臀,將她豐盈的身體曲線包裹住,凹凸有致,她自信這一招對男人是很有用的。可看到她,段寒成想起的卻是方元霜坐在車里,借著一盞昏黃小燈擦藥的樣子。方元霜側著臉,半個肩頭暴露在空氣中,在模糊朦朧的影光中,她下巴面頰一片緋紅,脊背瘦削,如一片皮包骨,本應嬌白的皮膚上有著縱橫交錯的褐色疤痕。這樣的方元霜是美的,混合著殘缺與柔軟,像是段寒成曾買到的一副畫,方元霜評價畫里的女人雖美卻空洞,她才不要做供人觀賞的花瓶。可她自己卻真的成了與畫里一樣的弱美人,好像弄一弄就會碎掉。比姜又青刻意諂媚的樣子不知好了多少。段寒成克制著胃里的惡寒,“滾出去,別讓我說第二遍。”“好啊,我出去。”姜又青攏了攏自己的頭發,腰卻靠著吧臺,“我出去后告訴別人,你跟方元霜藕斷絲連,深更半夜,兩人單獨出去私會。”段寒成脫了西服,挽起袖口,慢步走近,在掐住姜又青的那刻面上溫度盡數消失,她的呼吸被緊緊勒住,那只有力的大掌正在抓取她的生命。如惡魔般的低語在耳邊響起,“如果想死我可以成全你,不用這么麻煩。”